邛崃新闻:石磨嫩玉麦馍馍 原汁原味的乡愁

作为邛崃丘陵山区主要粮食作物的玉麦，在过去缺吃少穿的年月，是一日三餐裹腹的主粮。正是因为这样，玉麦也被人们蒸、煮、炒、煎、烙，情有独钟的奉为一年四季里的膳食首选。

嫩玉麦馍馍是时令传统小吃。石磨嫩玉麦馍馍既是力气活，又是技术活。记忆中，奶奶是村里推嫩玉麦馍馍的好手。每到夏秋之交，正是山村里的嫩玉麦浆汁饱满之时。我和爷爷去地里挑二三十个最为粗壮肥硕的玉麦，撕去翠绿的外壳，露出嫩白的玉麦棒子，清理掉细细的须丝，再把嫩嫩的籽粒剥下来。奶奶早已将锅灶清理干净，把盆架子与石磨摆放在锅上，然后一手用勺子把玉麦粒喂进磨眼，一手转动手柄推磨。推的时候是有技巧的，要稳且匀速，三圈加一次玉米粒。很快，白花花、带着丰富泡沫的浆汁就顺着磨缝汩汩淌出，白白净净散发出甜丝丝的气息。我常常去帮着推磨，看似简单的活路，但坚持不了多久就胳膊酸软了。但奶奶似乎并不累，仍然不紧不慢地推着石磨。推完了之后，奶奶把浆汁敛在盆里并加了一些白糖，搅拌均匀发酵。于是又去摘来玉麦壳，用水清洗干净，将玉米壳卷为盒状，把浆汁舀进去，折转封住，一块块码放在蒸格上，用大火蒸熟。

在农村，蒸嫩玉麦馍馍都是烧柴禾，大约要烧半个小时左右，当闻到馍熟的味道基本上可停火了。掀开锅盖，检验馍熟透没熟透的标志是用手指轻按馍的顶部，若立即反弹如初，没留下手印痕迹，算是熟透了；假如留下深深的手印痕迹，那就叫欠火，还需要再烧几把火，熟与不熟，全凭经验。一旦蒸馍出锅，热腾腾的鲜馍闻起来清香，吃起来非常有味道，口感绵甜悠长。有时不吃任何菜，不蘸任何海椒、蒜汁之类，两三个馍就可很快下肚。而奶奶这个时候往往顾不上自己，还要忙着捡十来个嫩玉麦馍馍送给四围邻居尝鲜。不管是儿时还是现今，新鲜的嫩玉麦馍馍对我的诱惑特别大。

时光荏苒，岁月如梭。弹指间我已年过半百，青丝变白发。而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，昔日的窝窝头、锅饼子一日三餐再也不见了，而是像变戏法似的，全部变成了白面馍，这不是我小时候所梦想神仙过的日子么？现在，超市里的豆面、高粱面、豌豆面、荞麦面、玉米面等应有尽有，吃杂粮已成为国人饮食的调剂品，大量的主食全部被大米、白面所取代，吃饭不再是饥不择食，不再是为填饱肚皮，而是“吃饭讲营养，穿衣讲时装，电器讲高档，整体消费讲时尚”。时代变化真大呀，就连发源于广大农村的石磨嫩玉麦馍馍、手擀面等农家传统饮食技艺也在逐渐消失。虽然现如今流行的机器加工代替了当年的石磨加工，但无论如何演变，不变的总是坊间百姓生活亲切的眷恋、唇齿间的美味和叫人不可忘却的悠悠的思乡情怀！

推嫩玉麦馍馍，是一个时代的印记，是一种传统文化的传承，是劳动所创造的结晶，先人生活的一种发明，是我童年儿时生活的记忆，是我青少年时期长身体和赖以生存的营养，更是我终生饮食割之不舍的最爱，我将永远喜爱它、想念它。

文／图　郭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