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课教师这个群体,曾为无数农村孩子按下了改变命运轨迹的快进键,他们承担了许多课程,工作量是城里老师的两三倍。受惠于“代转公”的余国安们被视为代课教师中的幸运儿,但他们的“阵地”村小却没有同样的幸运。
村小曾经辉煌过,《义务教育法》的颁布使得适龄学童人数激增,村小几乎成为偏远山区基层教育的救命稻草,这里曾培育出亿万名学生。但是,奔涌向前的时代洪流却将村小逼向了日益尴尬的境遇。
变化来得悄无声息,却势不可当。
就在余国安卧床养病期间,重庆通往湖南的铁路修进了武陵山区,从他生活的万家山脚下穿过。很多乡亲务工获得第一桶金,搬往山外的世界。
随后修建的高速公路,占用了村里的部分土地,带来更多的挣钱机会,又一拨山里人离开故园。
万家山的村子有超过75%的中青年外出打工,多数带走了下一代,让村小的生源压力越来越严峻,在落寞中等待着摇曳不定的未来。以龙溪镇为例,10所村小仅剩5所,数量和规模都大幅度减少。
所幸,2012年,重庆出台《关于进一步推进中小学布局结构调整的实施意见》,明确要求边远山区、高寒地区的村小原则上不得撤并。
即使有了这颗定心丸,村小依然压力重重。2012年春季,学校还有4名老师和他们“包班”的4个班级,却在秋季遽然滑向拐点:一个班毕业了,一名老师带着学生并入了中心校,另一位老师通过招考进入了政府,他教的班级也并入了中心校,只剩下胡英章老师和她教的三年级在偏僻的村庄坚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