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努力义无反顾,也显得有些许悲壮。他须臾不能离开妻子胡明术,需要她背着颤颤巍巍地翻越梯坎。他要教书就必须每天住在学校,只有寒暑假和国庆长假才能回到正常人几分钟就能走到的家,妻子也只能住在学校,照顾他的起居。
两人是经媒人介绍而结合的,感情却在经年岁月的积淀中变得牢不可破。妻子早上离开学校去喂猪、干农活儿,下午回校为他做饭。
家就在几百米之外,却不能回去,余国安毫不后悔。“在家里,我是废人。”他说,“在学校,能陪伴孩子们成长,人生有意义,我丰富了学生的知识,学生也丰富了我的生命。”
当他还在养病时,便对干完农活儿回家的妻子倾诉“真想回到村小听听孩子们的读书声”,心里总“感觉少了什么”。
让他沮丧的是,这种热爱并非每个人都有。2015年,一位特岗教师来到万家山村小,看着岌岌可危的土房校舍、比学生还高的野草,这名大学生连学校都没进去,宁可退还已享受的免费教育费用并支付违约金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我们不能一走了之,村里娃需要有人去点亮未来。”余国安说,留守的孩子不能冒着安全风险,每天披星戴月走几个小时去上学。“孩子是平等的,山里的孩子也需要教育。就算只有一个孩子,我也愿意为他讲课”。
这种信念让他和学生的关系超越了师生。对孩子们来说,身体残疾的余老师就像是下雨时撑开的一把雨伞、迷路后一路找寻来的一束火把,或是饥肠辘辘时煮沸乡味的一团灶火。
太多的事例见证了这份亲人般的感情。
10多年前,有学生家遭受突然的变故,父亲去新疆后失联,母亲也改嫁了,留下时年13岁、11岁的兄弟俩相依为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