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渴望实现一直期待的两个心愿,被需要,被尊重。为此他开始调整管理财富的方式,不再与人合伙投资,开始寻找一些自己觉得有价值并且能独立投资的项目。最近一年多,他开始与一家高校的校办企业合作,共同组建一家生物医学公司,他出资金,对方出技术科研团队。尽管不懂得具体技术,但他觉得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意气相投的感觉,感受到久违了的兴奋。“这些年见了这么多人,他到底是真的跟你志同道合尊重你,还是只是冲着你的钱,是很容易感觉到的。”
从此以后,他开始从各类社交圈子里渐渐淡出。只要听到八九个人以上的饭局,他都会尽量找借口拒绝,觉得只是浪费时间,说一些大而无当的场面话。曾经的频繁社交是为了找寻存在感填补内心的失落,现在已经不需要了。
他开始渐渐感受到人生前四十年无法体会到的放松自由。反倒是偶尔回山西时,面对相互缠绕过于紧密的人际关系,他会感到紧张不适,住不了几天就想离开。最近,他开始学唱歌,学弹钢琴。他对效果没有预期,过够了费尽心力摆平各方利益的日子,现在,他只想多留一点跟自己内心相处的时间。
7月末的北京,黄治华约朱新宁一起吃饭。连续好几天,北京都是往年难得一见的凉爽天气,两人在高尔夫球场旁边的草坪吃起了露天烧烤。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,话题最终又回到了煤上。
朱新宁感叹道,煤炭看似成就了山西,但也制约了山西。“成于此,但也败于此。靠煤赚钱太容易了,长期处在顺境里面很容易忽略掉其他的问题。可是煤迟早会挖完,将来的路该怎么走?”他顿了顿,接着说道:“其实人生也是一样。”
一同在场的,还有一位是朱新宁的连襟,如今仍在做煤炭生意。黄治华与他聊得投机,商议随后找机会一起合作。黄治华问朱新宁,有没有兴趣也一同参与。朱新宁笑着摇摇头:“我对煤炭已经彻底没兴趣了,多少钱我也不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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